这是我爹研究出来专门惩罚我的东西,叫牵丝。
讲究一个雁过不留痕。
一碗药灌下去,骨头缝里都跟着疼,像是皮肤底下爬了千万只蚂蚁,发作的时候真是要了命。
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「小贱人,要是你当初不护着周淮南,他会有今天的造化?
「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化名冯先生,偷偷给他送钱送消息。
「他受了我们宋家如此大恩,给你个皇后之位又怎么了?」
我虽痛得神志不清,但到底有过经验,还能白着脸跟我爹对话。
「爹,你说你这是何必呢?
「反正女儿烂命一条,你前脚去找周淮南,我后脚就悬梁自尽,你还能拦着我死不成吗?」
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,这些年唯独对周淮南有愧。
帮他的事,就当是羞辱他的赔礼,也算两清。
人家好不容易当皇帝,因为恩情娶我,这不是作孽吗。
我这辈子已经够惨了,再多做几件坏事,下辈子投胎没准更惨。
权当是积阴德。
我劝我爹,不如把我送给定北王做妾。
难得有个愿意让我进府的。
「你把这事捅出来,搞不好周淮南不认账,把咱俩灭口,死无对证。
「还不如把我送给定北王,虽然是妾吧,但女儿得您真传,指定能在定北王后院独领风骚。」
我爹让我不要耍心眼。
我言辞恳切:
「我年纪也不小了,定北王不日就要远赴西北,到时候咱们跟着一走,也省着周淮南看咱家不顺眼是吧?今日爹你被扔出宫门的事,不少人都知道,得罪了新帝,咱们哪还有好果子吃。」
见我爹神色松动,我再接再厉:
「定北虽不如帝京繁华,但那地方民风彪悍,不讲究礼数,没准我还能混个定北王妃当当。要是留在帝京,女儿这名声也找不到什么好归宿。爹,富贵迷人眼,咱们也得有命拿啊。」
「小贱人,你少给我耍花招!」
我爹话是这么说,但还是积极找到定北王,表示愿意把我送上门做妾。
宋家那个人尽可夫的下贱种,终于有了归宿,我爹和帝京贵妇都松了一口气。